“谢谢你,夏尔。”
在这个瞬间,不止是贝尔蒂埃,其他学员们对帮会的归属感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他们坚定地相信一个事实——夏尔帮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位兄弟。
随后,众人合力将虚弱的贝尔蒂埃以及五花大绑的古尔从地下室中带出。
当赶来的伊萨克伯爵看到自己儿子面如死灰的被按倒在地时,尽管万分心疼,他也只得被迫强忍住悲痛,上前就是一脚毫不留情地踹在古尔的脑门上,怒声骂道:
“你这混账东西,谁给你的胆子去绑架那位贝尔蒂埃先生的!你知不知道这是犯罪!”
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让刚刚准备诉苦的古尔彻底懵了,他忍着额头的剧痛,茫然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你...你在说什么,父亲,把贝尔蒂埃带来的不是你...”
“还敢给我狡辩!”伊萨克伯爵又是一脚踹了上去,表演得活像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
劳伦斯自然也知道伊萨克伯爵的这出戏是演给自己以及学员们看的,只不过劳伦斯对这种浮夸的表演并没什么兴趣,于是直接拍了拍伊萨克伯爵说道:
“希望您好好管教古尔先生吧,伯爵大人,来人,把古尔先生的绳索解了吧。”
两位学员上前正要给古尔松绑,伊萨克伯爵却连忙将他们推开了,殷勤热切地看向劳伦斯说道:
“不必了不必了,就让他绑着吧,反正我明天就要亲自把这逆子押送到法院请罪,竟然背着我干出绑架虐待这样骇人听闻的恶行,就算是我的子嗣也真是可恨!”
看着伊萨克伯爵这番嫉恶如仇的模样,在场的学员皆是神色怪异而又难以置信,感觉这和方才在庄园正门狂妄大笑的那位伯爵大人根本不是一个人。
贝尔蒂埃更是惊讶的半天没有合拢嘴,明明就一个小时不见,不知这伊萨克伯爵怎么突然变得和蔼可亲、铁面无私起来了。
不过,学员们有一点很清楚,伊萨克伯爵这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一定与他们的首领夏尔·波尔纳巴脱不开干系。
伊萨克伯爵在恬不知耻地演完这出大义灭亲的戏码之后,就直接带着古尔消失在了庄园主楼内,一刻也不敢多和这群军校学员待在一起了。
而今晚也将成为古尔这个纨绔子弟在自家庄园度过的最后一个夜晚,明日一早,不需要任何人催促,伊萨克伯爵就会将作为替罪羊的古尔亲手送进牢狱之中。
......
两天后,3月26日的清晨,巴黎荣军院
一间茶话室内,几名老军官照常在此用完了早餐,一边喝着热茶一边闲聊着。
只不过今天,他们都不再像平日那般悠闲自在了,众人皆是愁眉紧锁,哀声不断。
近些天来让这些退役军官们整日愁眉苦脸的事情也只有一件——该死的伊萨克伯爵几乎马上就要划走荣军院的大片土地。
只需要最后几项繁文缛节的手续确认,他们这些为国家流过血的功臣就要准备拿着压箱底的勋章走进当铺,或是直接流落街头了。
而不出意外的话,就在今天,白衫军们噩梦的一天就要降临了。
“唉...”
即使是强硬如夏迪斯中校这样的猛男,在这种事情面前也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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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尽最大可能改变这个悲惨结局,夏迪斯中校特意向巴黎军校请了一段时间假期,全心全意地留在荣军院内与托尔西市镇的行政官僚们协商周旋。
他甚至日夜拖着坡脚的身体游走于巴黎街头,试图组织市民和其他退伍士兵进行游行抗议。
但所有的努力都收效甚微,现在看来,这一切都不过是徒劳罢了。
“夏迪斯,不用自责了。”一位老军官欣慰地拍了拍夏迪斯中校的肩膀,苦笑道:
“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可能我们这些人的命运就是这样吧,你也早点回军校去,别耽误了自己的事业。”
夏迪斯中校紧紧咬着嘴唇,很是不甘地抄起酒壶灌了一口威士忌,咬牙道:
“可能会有什么转机呢?”
老军官缓缓摇头,苦涩笑道:“那得指望奇迹了吧。”
夏迪斯中校喝着闷酒,没有再说什么,其余人也都沉默着一言不发,气氛很快就冷清起来。
忽然,外面传来一串急不可耐的脚步声。
只见一位退役军官一下子撞开了茶话室的房门,他手里如获至宝一般攥着一份今早的晨报,欣喜若狂地喊道:
“各位,有好消息了,两个好消息!是土地的事!”
说着,他兴高采烈地冲上前来,将手中那份报纸平铺在桌上,翻到第三版的位置,其余军官在短暂发愣之后也立即抽身围了过来,争先恐后地挤在了报纸边。
那名退役军官则是角落里的一篇报道大声念了起来:
“在24日夜晚,托尔西市镇行政长官伊萨克伯爵,其长子古尔·阿里克谢,出于私人恩怨绑架并伤害了一名巴黎军官学校学员。
当日晚上,在名为夏尔·波尔纳巴的军校学员带领下,若干名巴黎军校学员来到伊萨克家族领地进行沟通协商。
在进行充分沟通之后,伊萨克伯爵对其长子的罪行感到无比震惊,当即释放了被伤害的军校学员,并与其达成赔偿和解。
25日清晨,伊萨克伯爵主动将其长子递送给托尔西市镇审判法院进行论罪,并以教育失责为由向行政大臣递交了辞呈,表示他无颜再担任托尔西市镇的行政长官,将会尽快带领家族离开巴黎,前往多费内的乡下定居。
巴黎军官学校尚未对此事做出任何回应,行政大臣业已接受了伊萨克伯爵的辞呈,行政工作的交接正在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