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一天,我还沉迷于失去小雨的痛苦之中,下雨天,我坐在路边公交车站的座椅上,任由雨水无情的潮湿我的头发和衣襟,这样我内外都是湿润,才不会失衡。
而恰巧,似叶开着车路过,发现可怜无助的我。她热情的邀请我到她车里坐,把我带回家,让我洗个热水澡,然后教我打台球。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我们成为了球友。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似叶问道。
我摇摇头说:“没事。”然后集中注意力,挥杆击球,球以一个完美的直线滚向目标。她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可能是刚洗完澡,手上的水没擦干净,球桌也变得有些潮湿,但这不影响比赛进程。瞄准,推杆,球滚动的声音在我心中激起阵阵涟漪。
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我回忆起高中放学后的雨天,我和小雨谁也没带伞,躲在公交车站后面的小卖部门口。她说每当下雨天的时候,撑伞的人犹如撑着一叶轻舟倒立在水面。我问她此话怎讲?她回答道:“倒过来看难道不像吗?天空是阴沉的,湖水也是深不可测的,过河需要摆渡,雨天需要撑伞,一样的道理。”
我听不懂这句话有没有什么意义,只是微笑着点头,她说的一切,我都愿意相信。
半年后,她溺水身亡。
想到这,我心一揪,刚结痂的悲痛又撕裂开来。把注意力重新摆到它该有的位置,娴熟的把球一个个击打进球洞。
到最后只剩一个黑球,似叶激动地说:“快赢了。”我深吸一口气,当最后一颗球落入口袋,我们的比赛结束了。
似叶还沉浸于比赛的激情在没缓过神,而我习惯性的坐在床边为自己点上一根烟。让烟雾来排解打台球没能完全解压的心情,可能是灯光较暗的缘故,吞吐出的烟雾如此密集且清晰,侧面反映出我无法测量的不安。
时至今日,我依旧没能从阴影中走出来,脑海里幻灯片似的画面,来回切换。小雨的尸体躺在停尸间,我怀揣忐忑与无法置信,小心翼翼的掀开铺在她脸上的白布,看到那张苍白无力的脸,大脑一下停顿了,很绝情的与她曾经充满生机与笑容的脸庞连接起来。
不知不觉,夹着烟的手颤抖起来,仿佛这画面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