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斗贼人陆绎得解药 救番女岑福微露意

陆绎只一掌,那大汉便知此人身手了得,脚借树力横刀飞起:“毛头小子,吃爷一刀!”这刀是横着来的,陆绎和今夏皆在他的刀锋范围内。陆绎单臂抱起今夏“呼”的一声,跳在大汉上方的树干,枝丫噼噼啪啪尽数断落,大汉急跳,背后刀风再起,大汉不及回头,岑福绣春刀已至,刺进大汉肩膀。大汉虽肩膀吃痛,却毫不退让,脚已向岑福踢去,岑福身形一晃闪到一旁。

“大哥,大哥!”一身穿海蓝色长袍的番邦女子飞跑而至,身后五六个番邦男子虎背熊腰,气势逼人。

“吉兰泰!”大汉高声回应。

待女子迫近,陆绎和岑福互视颔首。她头上银灰昭君套上斜插的“仙羽簪”五粒白貂皮绒球中,有一粒只剩泛光的珍珠少了貂皮绒球的簇拥,显得十分单薄,阳光下甚是刺眼。灰色的眸子晶亮似塞北冰河,有冰冻的冷冽亦可窥雪融后的柔婉,嘴角牵动一侧的酒窝,盛满笑意,未笑亦似在笑。岑福一时看得呆了。

被唤吉兰泰的女子见岑福刀尖染血,手持双剑直刺岑福。岑福呆怔间,双剑一上一下已近在咫尺,一剑指喉咙一剑指胸口,躲闪已是来不及,绣春刀自下而上一挑,吉兰泰倒退几步左手之剑差点脱手,后面跟上的男子立即扶住吉兰泰。吉兰泰怒目看向岑福,满面的不服,甩开扶住她的人持剑再来。

这边大汉与陆绎厮杀,不住的对后来的人大喊:“把捆着的人放了。”陆绎听得他喊,寻得空隙飞身到被缚的徐公子身旁,“啪啪”几下点住穴位,

“他动不得了,今夏,看住他。”

今夏心想,大人真是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点穴呢?“得嘞!”今夏嘻应道。

张茂等人见徐公子不再挣扎,拎刀来战。今夏的飞石子,让想靠近徐公子解救的人,亦是不好得手。

陆绎以一当十,岑福绣春刀出神入化,很快就占了上风。那大汉已中陆绎数刀,体力渐渐不支,陆绎亦没有想取他性命,只逼他节节败退。

吉兰泰不是岑福的对手,却单拣岑福交手,岑福躲开她,她便再来,且剑剑封锁岑福要害,岑福亦未下狠手,点到为止。

待看到陆绎将大汉俘获,遂手腕一翻膀上用力,吉兰泰的双剑“当啷”落地,脚下一滑向衰草坡倒去,草坡上打飞的刀斜挂在衰草上,岑福手比眼快,一个海底捞月将人捞起,力道大了些,将吉兰泰抱了个满怀。吉兰泰腾得脸红如霞,方一站稳便猛然跳开,才发现衰草坡上的利刃,回眸再看岑福,酒窝里不露痕迹的一弯满是意味深长。

今夏行至那大汉面前:“把解药拿来。”

大汉歪坐在树下粗气大喘,浑身血迹斑斑闭目不言。

吉兰泰刚刚的暖眸立即溢满水泽:“大哥,大哥,把解药给他们吧!”

大汉双目微睁看看吉兰泰又看看今夏,咬咬牙道:“事已至此,吉兰泰,大哥跟他们拼了。”说着摇晃着直起身躯。

陆绎单手复将他按靠在树上,眼睑轻移看向吉兰泰:“姑娘,你可知你们劫持的是蒙古使者,还有大明朝皇上回赠赏赐给蒙古的礼品?”

吉兰泰美目大睁,心下狐疑,他怎知我劫持了蒙古使者,整理思绪道:“我不知你是何人,但莫要血口喷人……”

不等她说完,陆绎眼神狠厉起来,“我已追你一路了,速拿解药,保你兄妹性命。”

今夏在一旁笑呵呵地看向吉兰泰:“妹妹,长得花容月貌,为何要做贼人呢?将来如何寻得好夫家。”

因陆绎按着那大汉,他动弹不得刀刺不到今夏,便拼了全力忽地将手中刀砸向今夏,声嘶力竭的喊道:“休要胡说。”

今夏不知自己说到了吉兰泰的痛处,亦没有想到大汉会发力,此时刀来,已躲不过便偏过头去,心想只能让肩膀受苦了,可陆绎就在她前面,他岂会让这刀碰到今夏,身上貂裘一甩,刀飞出丈许,貂裘半边亦七零八落,皮毛在空中翻飞。

番邦众人皆惊,陆绎绣春刀抵在大汉颈项,怒喊:“岑福,给我搜!”

岑福上前自大汉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和一个锦匣,用手摸摸布袋道:“大人,只有一粒。”

复打开锦匣,里面是一对翡翠镯子。今夏一见,与陆绎耳语几句。陆绎使眼色给岑福,让他把锦匣给今夏。

继续道:“姑娘,把你手里的解药拿出来吧!这蒙古使者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怕是不只你们兄妹二人的性命,你们哈思罕整个女真部落都要受到牵连吧!”

吉兰泰的眼睛红彤彤的只叫了一声:“大哥……”眼泪哗哗流下,看向陆绎:“前面山坳,有你要找的人和东西。”话音落下,右手挥剑刺自己前胸,陆绎直接将剩下的半截貂裘甩出,貂裘携着力裹在长剑上,将吉兰泰拽得踉跄,岑福飞身过去稳稳攥住她的臂膀。

今夏跑过去扶住她另一边的胳膊:“妹妹,有何事情想不开,不妨说出来,我们人多,说不定可以帮你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