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漆黑一片,吉兰泰打着火折子,岑福大声喊道:“店家,店家?”
柜台后的里间布帘一挑,店家边哆哆嗦嗦地系着衣带,边战战兢兢地走出来。看见店铺柴门七零八落,愈发抖若筛糠。
“店家不必害怕,我们不是歹人,我大哥受了伤,想借你的小店歇息歇息。刚刚敲门无人应答,情急之下不得已踹坏了店门。我们会赔给你的。”吉兰泰急忙解释。
店家哆嗦着看看几个人,这才稍稍稳定下来。
“只因担心大哥,不得已才冒犯了……店家,不知您这儿可否有其他空房?”岑福问道。
店家看看岑福和他背上受伤的陆绎,已然认出他们:“哦,那边的酒坛后面有一间空房,你们可以暂时在那里歇息。”
“叨扰了!”岑福颔首言谢背着陆绎绕过酒坛,进到房内。
吉兰泰露出笑颜:“多谢店家!”言罢将一包银子塞到店家的手中。
“呦,姑娘,这也太多了些……”店家惶恐地掂量着。
“深夜叨扰亦是抱歉,您就收下吧,门已无法修复,这银子足够换扇新门,也当是给您赔个礼,还烦请您给烧些热水来。”
店家向酒坛后的房间处望了望,心下了然,遂笑言:“姑娘客气了,您且稍等,我这就去备下。”言罢转身进了帘内。
吉兰泰也转身进了房内。
岑福小心地将陆绎的外袍脱下,将陆绎左臂里衣的衣袖上卷露出伤口,才发现已有上过药的痕迹,想必是陆绎自己上的。岑福有些不解,这御用的金疮药向来是药到血止,可伤口仍在渗血,且血色黑紫……难道那镖上有毒?
不久店家将热水端来,“姑娘,热水给您放在门口了。”
“哎,多谢店家!”吉兰泰闻声回应。
吉兰泰将热水端近屋内,岑福皱着眉,替陆绎将伤口周围擦拭干净。看着陆绎满头发汗嘴唇泛白的模样,岑福脸上愈发凝重,替陆绎重新上好金疮药后便一直守在床前。
吉兰泰走到岑福身后,将手搭在岑福的肩上,岑福抬头看到吉兰泰蹙着眉,便抿嘴轻轻拍了两下吉兰泰的手,示意她自己无恙,只是担心陆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