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猜错，应该是多年以前一个做项目的朋友——18号。

感应玻璃门在周义到来前自动张开，熟悉的装潢，熟悉的风格，虽然过了好些年，但只需看上一眼，足疗保健店的记忆瞬间唤醒。

“欢迎光临！”

门口之后，四个蓝白空姐制服以及蓝色帽子的妹子，同时喊话，还弯腰低头，欢迎客户的到来。

周义拿出手机赶紧发微信：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虽然已经猜到了兰兰的职业，到周义也没敢妄下定论，有可能她只负责收银，或者她只接一些粗放型的小项目，比如修脚，那些精细一些的大项目，会有更加专业的人来操作。

微信那边回信息：没有错的，进来直接报我名字。

周义根据指示进到店里，很大，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进门左侧是长长的前台，前台之处是两个普通衬衫的女子，两个人一人手持一个对讲机，一边对着电脑，一边接听对讲机的信息。前台的对面，也就是右侧，是亮色的沙发，黄灯光的照射下，分辨不出事米色还是卡其色，上面坐着几个正在玩手机的妹子，妹子同样穿着蓝白套装，帽子倒是没戴。而客户，也就是周义正对着的，是一条餐桌，上面摆满了吃的，现场之内，还有来回走动，拿着对讲机的，白色制服制服黑色西裤男子。

“现在都这么先进了么？”周义嘟囔着，洗脚泡澡之地，几年没来，都升级了。

“先生有预约么？”门口一个妹子，走近周义问道。

“啊……兰兰。”周义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边请。”蓝白衣服的妹子马上说道，一手指路，跟售楼部一样，五指并拢，同时走向一处通道。

“找66号的。”蓝白妹子对走动的男工作人员说道。

男工作人员马上开始对讲机，“66号技师，客户已到。66号技师，客户已到。”

说完男工作人员，领着周义走进通道。

一条长长的通道，灯光暗红，墙上贴着花纹墙纸，通道两边都是房间，房间全部空着，可能是来的时间有点早了。

工作人员领着周义拐了一个弯，停在一间房前，打开房间昏红的灯光，说道，“老板，您先坐着等会儿。”

来都来了，就进去坐会儿，就一会儿，说完事就走，也不一定非要消费。

等到周义进入房间后，工作人员随手关上了门。

房间里，一张大圆床，一张床头柜，没有电视，尽头是一个陶瓷浴缸，一侧的墙壁上还挂着淋雨喷头，角落之处还有一个马桶。

虽然门店各不同，但内在也都大同小异，周义坐在了床的一角，以前是不懂事，所以经常来，懂事了之后，周义就再没有体验过生活。

“咔”，房间的门开了，寻声看去，是一个高挑的身影。

“来了？周满义。”高挑的身影问道，只见她同样空姐套装，蓝色的是短包臀裙，白色的是衬衫，衬衫领子还横着领巾，脚上是楼脚指头的高跟鞋，听声音，就是兰兰了。

周义笑着点了点头，兰兰的高跟鞋“嗑嗑”声地踩着地板，走到床头柜处，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空调，而后丢下遥控器。

“热么？”兰兰问道。

“还好。”周义回答道。

“听你们门店里喊你周助理，看样子你还不是一般的中介喔。”兰兰说道。

“就那样，就算是老板，本质上还是中介。”周义说。

“哦，”兰兰回答，接着问，“怎么样，今晚想要什么项目？”

“这……”周义一时尴尬，本来是来找客户的，现在的他反倒更像对方的客户。

“咱们好像没说要做项目吧。”周义说。

“哦，是喔，说的是分析楼盘项目。下午，时间紧，又没带资料，平时我又不怎么出门，只能喊你晚上来帮我补习。”兰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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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我微信给你的该不会是18号吧。”周义问道。

“18号？你说的是琪琪么？”兰兰说。

“应该是了。”周义说，又问道，“她也在这个店么？”

记忆里，琪琪那时候是18还是20岁来着，现在应该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吧，18号，也就是琪琪，身高不高，也不算丰满，但嘴甜，懂哄人，而且也守道，说了身体要留给初恋，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练口，等到周义跟军嫂陌路，再次找到18号，她才答应破一次例。

“不在，下乡去了。”兰兰说。

“你们这还有下乡？”周义笑道，自己的行话，一说“下乡”都知道干什么，不是路演就是，扫街扫村，在别的行业也推广着这些词汇，真是新鲜了。。

“县城新开了一家店，店长派她去支援一段时间，琪琪说你人特好，很随和，不像其他客户那样，要求又多又变态，听说我看房这么久都决定不了就给我推荐了你。”兰兰说。

“是么？”周义回应，马上进入正题，说，“你的资料拿来，我给你快速梳理一下，完事就回去了。”

“啊？你很着急么？”兰兰问道。

“也不是，只是……这个环境……”周义欲言又止。

“不做点什么不合适，对吧？”兰兰说，指了指挂在门口边上的价格表，接着道，“你看看一下想要哪个项目。”

“我的意思是，你这客户，我一分没挣，完了还倒贴五百，这不合适吧。”

兰兰脸色一沉，坐在了床上，周义的身边，挽住了周义的手，撒起娇来，“哥哥~”

“是我不好看，还是不温柔嘛？”

一声“哥哥”已经喊得周义浑身鸡皮竖起，加之身体贴上了他，头还靠在他的肩膀处，传来的阵阵香味，刺激着周义全身感官。

“不好意思，我是真没有想法。”周义说道，另一只手扒拉被挽住的手臂。

兰兰的头从周义肩膀移开，说，“哥哥，你是我今天的第一个客户，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开了这一单，要不这样，你这一单，算我请你，我不挣你钱，咱们就算是交个朋友，你只给我店里抽的那一部分，另外一半我微信返还给你。”

“这……这么卷么？”周义实在是不知如何回答。

周义还在思考，兰兰掏出了手机，微信转了账，并把转的账给周义看，不多不少，刚好250块。

“这回，你信我的诚意了吧。”兰兰说道。

周义还是迟疑了一下，不是因为转账过来的数字，而是今晚他跑这一趟的另一目的。

“说回你，买房的事情吧。”周义说。

“嗯，我今晚就是要找你帮这件事的。”兰兰说。

“你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

“外地的，就在隔壁，浦州市，高速就一个多小时。”

“那为什么要在府城买房呢？”

“府城发展比浦州好呀，我的公积金还是府城的。”

“你们单位还有五险一金？”

“这是我自己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