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十分荣幸。”这位外号响亮的诊所主人微不可察地哆嗦了一下,伸出手到一半,又因为不确定是否合适僵住。使人想起挂科室友见到阔别半年的班主任时的本能逃避反应。
克拉夫特握住他的手,用力地摇晃了几下,热情的力道让戴维怀疑自己可能要当场复习手臂骨科了。
“很高兴见到你,戴维五世医生,在当前的结核内科治疗方面我的了解也很有限,应该互相学习才是。”
“您谦虚了。另外,可以的话请直呼我的名字吧。”戴维抽出手,把头发往额前梳了梳,“毕竟这个外号不是来自光荣的家族传统,而是来自与维伦老师相处的时长。”
“那可挺艰难的。”
“谁说不是呢,没出戴维六世全赖维伦老师的努力。”戴维哭笑不得地自嘲道,当年同学中有才华的不少,但最终成功在诸多导师那留下深刻印象估计还属他戴维五世。
他拉起堆褶的前襟,蒙住口鼻在内的半张脸,“请进吧,外面说话不方便。”
画着长喙鸟头的门后,一股熟悉又与记忆中有所差别的苦味冲入鼻腔,来自于炉火上熬煮的陶罐。内部药汁已浓缩得有焦湖味,蒙面的学徒忍着喷嚏往罐内加入颗粒状物。
能自主走动的较轻病患坐在一边板条长凳上,等待着助手将药水装罐调配,脸色亮黄或发有鲜红皮疹。而帷幕后半隔离的区域里传出伴随干呕的剧烈阵咳嗽。
“我们会把咳嗽病人和其他病人分开,暂时没有实证,不过有轶事提到这可能延缓病症向周围人传播。”
几人穿过繁忙的柜台炉灶,途经的病患和助手学徒纷纷向诊所主人问候行礼,颇有点国王在自己领地巡视的气派。只是身后几位多少让他不太自在。
一些半透混色玻璃瓶摆在架上引人注目处,价格似乎不太寻常。
当克拉夫特好奇地看去时,“五世”医生不好意思地侧身挡了挡标牌,干笑着解释道,“一些自己凭经验配的特色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