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穿袍人自从吃了那个婴蜡以后,立刻就生出了力气。
所以这样看来,婴蜡其实是能够起到延长寿命的作用的。
但是也仅仅是延长寿命而已。
因为小鬼难缠,他每吃进去一个婴蜡,就要消耗掉自己一部分的气血,来喂养一个惨死的婴灵。
所以那个大哥那天看见的穿袍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的模样。
当一个人的精气、气血已经被吸干之后,只剩下一层皮,那可不就变成干尸的模样了吗?
可人的阳寿是有数的,是上天注定的,地府也登记在册的。
逆天而行,强行通过迫害生灵为自己增加寿命,这是违反律法的。
为了躲过阴差的搜捕,也为了躲过天谴,所以那个道士才将这个活人放到了供桌的后面,并且用特制的熏香来祭拜他。
一提到这个熏香,我就想起了那黑色的如铁筷子一般坚固的线香。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坚固的线香。
师父说那黑色的香里面掺杂了那些小鬼的骨头,烧出来的香火带着那些小鬼的三魂七魄。
以鬼祭人,为的是扰乱阴差的视线。
因为阴差也讨厌缠人的小鬼。
只要那些小鬼的三魂七魄,一直围绕在那穿袍人的身边,阴差就不会过来取他的姓名。
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治病的、让死人开口说话的方术,也并不是我们道家的法术。
前面那个让小伙子倾家荡产的法术,像是障眼法。
后面给光头大叔的父亲治病的方术,像极了祝由术。
这两种法术的类别很有意思。
他们并不属于同一个教派的绝学。
但是却被同一个人给演示了一次。
这是为什么呢?
这就说明这个人学艺不精,短时间内学习了大量可以博得眼球的法术。
这个行为倒是像极了刚刚师父说的,古代那些为了快速攀上富贵阶级,入府做幕僚的江湖术士。
看那个穿袍人的样子,应当已经活了不小的岁数。
封建阶级的最后一个王朝清朝灭亡距今也不过八十年左右。
倘若真的遇到了忠仆,带着主子的残存到现在,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听光头大哥形容,那道士的年纪并不是很大。
如果他真的是封建王朝的一名幕僚,活到现在,也应该到了耄耋之年了。
难不成他也吃了那婴蜡了吗?
可是他的容貌是很正常的呀……
这一点我想不通,暂时也就不费尽心思去琢磨了。
我问师父,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到这个缺德的道士,他可坑害了不少人。
说到这里又觉得自己说错话了,那不是道士,那就是一个江湖骗子。
师父想了一下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倘若他真的通过方术骗了别人的钱,那么他就相当于在这个世间留下了孽债。
这种骗钱的行为还和世间那种因缘际会的骗钱不一样。
我们说人世间有轮回,有的人上辈子可能欠了别人的债,那么这辈子可能就会通过各种方式将这笔债还上。
但是这种行为只存在于人世间,不涉及任何鬼魂的牵扯。
可阴阳方术是有世间能量牵扯的。
无论是障眼法还是祝由术,通通都涉及能量牵扯。
师父想了一下,说之前那个小伙子他们家保险箱里不是放了一张符咒吗?想必是那老头生前为了防止儿子对自己不孝,故意和这个道士串通好设计的障眼法。
他就能通过这张符咒上残留的法术,找到那个道士。
我见师父说话的语气肯定于是就给光头大哥打去了电话,问他还能不能找到那个小伙子。
可能是同病相怜吧,光头大哥和那个小伙子一直保持着联系。
小主,
他很快就把那个小伙子给约出来了。
那个小伙子叫王亮。
王亮按照光头大哥的交代,出门的时候将那张符咒也给带过来了。
师父接过那张符咒的时候,手不禁顿了下,接着用力一揉搓,便“嗯?”了一声。
王亮吓得连忙缩回了手,说道长,您这是看出什么来了?
师父瞧他一眼,说这符咒你一直存着,都没有仔细看过吗?
王亮一咧嘴,说他哪儿懂这些啊,只在一些电影里见过长得差不多的,当下就认定这是一张符咒了。
说完,他便战战兢兢地问了句,说这符咒有什么不同么?
闻言,师父将那符咒递给我,说你看看有没有不同。
我也是刚一接到手就觉得不对劲,我说这符咒用的不是黄裱纸,是张皮子!
皮子?
光头大哥跟我一伸手,说小兄弟,给我瞧瞧,我就是做皮货生意的,是什么动物的皮,我一摸就知道!
我一听连忙递了过去。
谁知大哥又闻又摸的,半天也没看出来到底是什么动物的皮。
师父说别费劲了,这不是动物的皮。
是人皮!
师父话音刚落,光头大哥和王亮便吓得推开凳子蹿了出去。
光头大哥更是嫌弃的一直往手上浇白酒,使劲儿的搓磨,恶心的不行。
我看他们那个样子直想笑,说行了,皮又不是你们剥的,怕什么。
我捡起那张符箓,又透过阳光仔细看了看,说这并不是将人的皮剥下来就直接画符使用的。
这人皮需要特殊复杂的处理后才能用。
师父也点点头,说人皮认主,报复心极强,不将它身上的怨气清除,的确是不能碰的。
但是刚刚这人皮触手柔软,远看透光,说明已经没有怨气了,你们放心吧。
听我师父这么一说,那俩人才算松了口气,重新坐到了桌子前。
王亮问我师父,说你们道教不是也算出家人么?
出家人按理说不能杀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