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个不是道士,是个江湖骗子,装作道士的样子坑蒙拐骗罢了。
不过这个目前不重要,我问师父,用人皮画符有什么讲究么?
师父说,他刚刚已经提到了,人皮有阴气,认主,报复心强,怨气重。
而那道士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在上面画符,跟王亮的父亲合伙演了这么一出障眼法的戏码。
师父在桌子上倒了一些茶水,然后将那人皮符箓放到茶水上。
很快,茶水便将那符箓上的咒文给氤氲出来了。
师父点着上面的咒文告诉我,说这几个字是:见棺发财,紫气东来。
在这几个字的中间和四周穿插着一缕长长的不间断的类似祥云的长线。
师父说,这就是气。
那个假道士利用人皮的怨气来催动生财的咒语,是谓给这人皮上的怨气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
因此,这人皮符,也被称为黄粱鉴。
所谓黄粱一梦终须醒,无根无极本归尘。
师父说完,王亮便惭愧的低下了头。
他说从看到那一满柜的钱到现在,可不就跟做了一场黄粱大梦一样么……
师父没空关心他现在的心情,看表情却只觉得他活该……
后来,师父将那人皮符拿起来擦干,然后用朱砂笔在上面画了两只眼睛。
眼睛画完以后,又点了一根香,给那眼睛点睛。
也就是开眼。
接着,师父让我去家里的鸡窝里捧一只小鸡仔出来,临去之前还叮嘱我躲着点儿母鸡,别让她给啄了!
我家那只母鸡是杜神医养来保护药材的,相当凶悍,我跟小辉都被她啄过。
等我好不容易冒险偷来一只小鸡仔,师父便在小鸡仔的脚上捆上了一节用朱砂涂红的白棉线。
白棉线的另一头穿在那人皮符上。
一切就绪以后,师父就一手托着小鸡仔,一手拿着人皮符,来到了母鸡附近。
那小鸡原本就弱小,可那人皮符却有些重量。
它一开始拖着那人皮符走了一段,突然,小鸡屁股上的绒毛被一阵极其弱小的风吹开了花儿!
然后小鸡就像是受到了惊吓,开始四散逃窜。
母鸡听到小鸡的惨叫,即刻飞奔而至。
并且,没有任何犹豫的,便直接对着那人皮符又抓又啄。
明明是一张早就焙干了、失去了生命力的人皮,此刻在母鸡的攻击下,竟然像是风筝着了风一样,开始躲避。
并且,被母鸡抓到的地方,甚至露出了血痕!
由于这你追我躲的戏份太过精彩,我们所有人都盯着那人皮符,大家都看到了那上面冒出来的丝丝血迹。
王亮反应最为激烈,他指着那地上的人皮符,对我师父说道长,你快看,那上面是不是流血了?
师父点点头,但是让他先不要慌,再接着往下看。
那母鸡非常的愤怒,无论是坚硬的喙还是锋利的爪子,都在不停的朝着师父画的那两只眼睛上面攻击。
那人皮符没有躲过被锋利的鸡爪先是插在了一只眼睛上,紧接着那原本平整的人皮符便缩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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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我们普通人被针扎疼了以后,皱眉头,缩起来的样子一样。
那只母鸡非常的有战斗力!
当一只爪子抓住了一只眼睛后,接着便用另一只爪子固定住另一边,紧接着就用锋利的嘴朝另外一只眼睛上啄了过去。
渐渐的,那张人皮符就瘫在地上不动了。
母鸡见猎物失去了生气,并不再折磨他。
而是像捉到了虫子一样,用力的将那张人皮符给撕扯成了两半。
师父系在人皮符和小鸡之间的那条红色的棉线,也被那只母鸡给啄断了。
等到母鸡带着小鸡离开,我们这才放心的走了过去,师父将那两节人皮符捡了起来。
然后放到我家门口挖个坑,埋了起来。
师父让我们等一等,说那个假道士估计过两天就会自己找上门来了。
光头大哥和王亮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做法的,当下还有点不太相信,就问我师父,说这能行吗?
师父当即白了他们一眼说行不行的,你们干脆留下来住两天,我估摸着明天这个时候那个假道士就得上门了。
正好家里面空房间比较多,俩大老爷们儿住两天,也不用怎么收拾,索性就真的留下来了。
但事实证明,师父还是说的保守了,当天晚上大概九点左右的时候,就有人来敲门了。
当时我们其实正坐在院子里面说话聊天。
一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所有人的耳朵都支楞起来了。
尤其是王亮和光头大哥,他们原本是靠在椅背上,听到敲门声立刻直起了身子,互相对视一眼,接着又望向我师父,说会不会是那个假道士来了?
师父让他们两个先回房间去回避一下,接着就跟我去开门了。
当时太晚了,我还是担心有危险,于是就走在师父前面先把门给打开了。
结果门一开,我就被眼前那个满手血痕,拄着拐杖,纱布蒙眼的老头给吓了一跳。
听到开门声,那个老头便双手抱拳,先向我们行了一个礼,接着便开口问道:敢问今日用人皮符伤我的是哪位高人哪?
我刚要开口,师父便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走了上去。
然而还不等师父开口,那个老头竟然“呦”了一声。
他说,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没想到还能够碰到茅山派的掌教。
听他这么说,我当即愣了一下,师父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背着手呵呵一笑。
师父说:眼睛都看不见了,还能辨认出我是茅山派的掌教,阁下的修为也是让人钦佩啊!
话说到这里,那个老头的敛去了脸上的笑意,说话的腔调也变得阴森恐怖了起来。
他说修为再深不也着了,这位道长的道了吗?
老朽的这双招子已经废了,后半辈子到底应该怎么活也不得而知。
今日来其实就是想问个明白,我派素来与茅山派毫无瓜葛,更不要提恩怨情仇,不知这位掌教为何要害我。
师父见他不装了,自然也就不跟他虚与委蛇了。
他索性朝院子里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这倒也容易,干脆直接让我院儿里的两位苦主告诉你吧。
光头大哥脾气急,在里面其实早就坐不住了。
一听师父让那老头进院子,咣叽一声,推开了卧室的门就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