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个佛礼,这才验起尸来。
他揭开南宫朔月的血衣。
很明显,同记忆中听到的信息一样,那是处刀伤,直抵心脏,一击毙命。
以至于人没来得及叫出来,只从睡梦中睁开了眼。
死得很突然,连挣扎也没有。
再看,伤口处圈了层不正常的黑,是中毒的痕迹。
不过,那黑色只盘桓在伤口附近,其他地方没有。
李莲花的猜测是,凶手在刀上喂了毒,毒还没来得及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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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见里红吗?”南宫弦月急切问。
他见李莲花用银针挑了点血水,凑到鼻边嗅,记起方多病不久前也是这么闻出来的。
李莲花摇摇头,“不是。”
味道很杂乱,尸身上变化的毒症也很多样,似乎不止一种毒。
可惜,他从未见过。
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也分辨不出来。
“对了,你刚说到见里红,是在哪里见过吗?”他问南宫弦月。
南宫弦月“嗯”了声,“在我的生辰礼里。”
原来是这样……李莲花了然。
“就是这个八角锦盒。”方多病补充。
他一直拎在手里,闻言打开包好的帘布。
并打算让周管家认一下,本来之前就是如此打算的,可惜没来得及。
周勤隔着帘布捧过来,仔细瞧了瞧。
“这,”他支支吾吾好半天,道,“这好像是表少爷送的。”
似是为了确定,他从怀里掏出份折子,“我之前录了份名单,我对对。”
他展开折子,从左往右一个个比对起来。
一会后,他指着个名字,还有对应的礼盒,道,“找到了,你们看,就是表少爷。”
而这个时候,吴歧正盘问完丫鬟凌霜。
她是南宫朔月的贴身丫鬟,就是那个发出尖叫,把大家吸引过来的人。
“我服侍完公子睡下,就吃了点醒神药,回去守夜了。”她叙述着当时的情况。
“可不知为何,今日困乏得很,醒神药也不大管用,我睡到快半夜,才恍惚转醒。”
“我心想糟了,得赶紧去看看公子。”
看,这是件稀松平常的事,南宫朔月有病在身,需得人时时看顾,院里的厢房就住着几位丫鬟。
入夜休憩时,她们会轮番醒着,隔一两个时辰就去看看。
因此,除了院门,房门不会落钥。
当她如往常那般推门而入时,没想到……
“没想到,就看到一地的血。”
她惶惶恐恐,“还有一个人影,正跳窗而去。”
“可惜当时正背着,我又吓坏了,就没看清脸。”她哭哭啼啼地惋惜。
吴歧去窗边查看,在地上捡到个荷包,品味花里胡哨。
李莲花他们不认得,南宫府很多人却认得。
它是胡浩的。
想来是见有人来了,逃得急,不小心把东西弄掉了。
如此看来,始作俑者多半是胡浩无疑。
他不止想要毒害南宫弦月,还杀害了南宫朔月。
尽管用的毒是两种,但一个人未必不可以下两种毒。
且作为一个寄居他家的赌徒,作案动机亦是十分突出。
要不然也不会满屋子翻找,弄得四下一片狼藉。
南宫弦月和周勤检查过,屋内丢了不少东西。
甚至书架下,南宫朔月用来藏东西的暗格,都被横扫一空。
周勤横眉怒骂,“这个胡浩,居然恩将仇报,下此毒手!”
骂完,又不得悲从中来。
“可怜了大少爷,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说着说着,他眼眶再次湿了起来。
南宫弦月搭了他一下,“周伯,你放心,他会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他磨着后槽牙,拳头一寸寸攥紧了。
就仿佛从绝望的塘水里浮出来,在仇恨的筏木上,抓到了喘息的机会。
一道不乏威严的声音,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嘴里发出来。
“吴叔,带人去搜!”
吴歧即刻集结了一众护卫,马不停蹄地往胡浩的院子去。
李莲花三人带着李相夷,缀在队伍后面。
他们压着声音,交换着彼此所得到的信息。
李相夷竖着耳朵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