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
宫车上祝清情绪起伏的厉害,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最后恢复了一潭死水般的平静。
不知从何时起,她对着他时,就只剩这样不见悲喜的平静。
公仪灏将她抱着,神色几乎露出些哀求。
“我知道你怨我。”
“清清……我有苦衷。”
“再信我一回,好吗?”他声音低微,“只要生下这个孩子,一切就都会彻底改变,我们还会像从前那样。”
祝清再次听到这句他常挂在嘴上的话,仰着面扯了扯嘴角,任泪珠落进发丝里。
“我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的语气渐弱,公仪灏低头,看到裙摆上渗出点点的红。
那片红越积越大,很快,淡淡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车厢。
马车疾驰如飞,公仪灏踉跄着将祝清抱下来时,她的脸色已如白纸一张。
“祝清。”公仪灏声音发颤,“你最好尽力活下去,否则朕会让你心心念念的好妹妹,一起下去陪你!”
祝清垂着的手忽然紧攥住了他,在他那件新制的龙袍上留了一个血红的手印。
公仪灏厉声道,“太医!”
*
祝府的丧事办了七天。
上门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大多是祝筝不认识的面孔。
第四日,宫里来了使官,说祝清平安诞下了一名男婴。
圣上为其取名公仪平,并当即宣布立为太子,天下大赦,阖国同庆。
祝筝算了算日子,姐姐这是早产了。
她着急入宫去看看,没想到却被公仪灏的使官婉拒了,并且还顺便带回了另一个消息。
容衍也拒绝了见她。
祝筝心里像破了一个洞,又塞进了一把枯草,传来阵阵涩痛。
恍惚间仿佛变成了一座孤岛,身边连片浮萍都抓不住。
聂如柯来时,祝筝的眼泪已经哭干了,两个眼眶红的洇血,挂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悚然。
祝筝见着他也不意外,熟练又木然地收了挽联,去小茶厅里招待来宾。
“聂指挥使,是来退婚的吗?”她开门见山。
聂如柯刚端起一杯茶,都没来得及入口,就被噎的一愣。
“把我想的这么坏啊。”
祝筝没说话,一是没力气说,二也没心思多说了。